【盗笔瓶邪】风吹雪满头,也算是白首

这其实是前两天下雪,同学友情提供的句子。
没错就那个打了我一巴掌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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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缩了缩脖子,又把头上的帽子拽了拽这才放心的走出宾馆。
  北京这破天气,他妈都立了春了,结果还能来场雪。虽然再冷也冷不过长白吧,可我好歹是个南方人,从小只有风大没有雪大。
  真该让小花来接的。
  我突然后悔自己拒绝了小花的车接车送了。
  我这边抱怨着,身边的人突然就掏出一把伞打开,挡住这漫天飞雪。
  “小哥,你什么时候拿的伞?”
  “刚刚。”
  行吧行吧。
  我也没打算细问,开始掸起了围巾和帽子上的雪。这种羊毛的围巾帽子就是不好掸,没掸掉多少雪,倒是都化在了上面,弄得湿了吧唧的。我觉得难受,干脆就直接摘了。
  老子不戴了。
  可惜紧接着来了一阵风,带进来不少雪,就落得哪哪都是,尤其是脖子。搞得我直接打了个哆嗦,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最高挡住半张脸。就是脑壳还有点冷,果然应该戴假发。
  这鬼天气没什么大事我还真不愿来北京这地方。我这次来,其实还是为了我那个作死的师傅——前两天,刚过完年的时候,他就死了。简单粗暴,当天早上发现的时候就断气了。
  可怜我那娇俏惹人怜的师娘解大花啊,年纪轻轻就守了寡。
  等我到葬礼的时候已经开始了。并没有来几个人,仅仅就是我们这群同生共死的,就连黎簇他们都因为被我摁着去上学了没来。
  黑瞎子的相片放在前头,几乎看不出来是黑白还是彩色照片。相片周围围了一圈黄白相间的花,一个大大的白色“奠”字放在相片上头。再没有其他。
  因为身份的原因,葬礼也是我们自己搞了一个,没那么多事,人都到齐了以后就直接准备去火化了。咱这行,早死早超生。
  “我说,你就这样?”
  我在楼道站着,手里夹着根烟,一缕缕的升起烟雾。不敢抽。
  “那还能怎么办?”
  小花难得没有制止我,而是伸手从我身上摸出烟盒自己点上了一根,竟然是叼在嘴上难得地抽起了烟。
  “嗯,你没事就成,要不然我那师傅估计还得回来找我。”
  我把剩下的烟掐灭扔进了垃圾桶,跟在小花后面上了去墓地的车。
  下葬的过程很简单很平稳,也很安静。
  小花一直看着墓碑上的照片,静静地,那叫一个安静。突然之间气氛有些沉重,小哥不说话,我不说,小花也不说,胖子见我们这情况也不知道怎么说,索性不说了,一群人就静静地杵在这儿盯着墓碑。
  雪依然飘着,落在那块墓碑上,时间一久也积上了薄薄的一层。
  小花终于开了口,“走吧。”然后第一个转过身按着来时的路下了山。
  我看着小花转身离开,终于还是叹了口气,从包里掏出早先准备的香,随便的点了几根插在了墓碑前的小香炉里。
  “走吧。”
  和小花一样,没有说什么。我没想对黑瞎子说的,这个人,活了这么多年,现在能够安安稳稳的在这墓地呆着,也算是够本了。瞎子和小哥一样,活了不知道多少年,看了多少事。他们其实很像。
  下了山,小花早就在车里玩着手机等我们下来了。
  他这人吧,有时候就是太淡定,虽然说是形势所迫。想想吧师傅也是不容易,好不容易拐走了这朵花,自己又玩完了。我想他自己也是没想到的吧。
  小花今天实在是沉默的可怕,不要说开口了,就是一个表情都懒得给我们,直到从解家大门出来,也没见他再说话。我们几个看今天情况不太好,就和他说了一声,离开了。胖子今天有点事,就说等下次来再聚聚。结果还是我和小哥两个人走回去。
  这两天都在弄瞎子的事情,到现在还是有些心烦,一部分是因为瞎子,一部分是我和小哥的事情。
  两个人在一起,总有一个人会先走。
  我基本可以确定先走的是我,小哥身体健康,不像瞎子,所以也不会像瞎子一样。他又长生,余下的岁月不知道有多长,而我,经过了这十年,怕是也没剩下多少时间。所以我是先走的那一个,已经注定。
  我敢去设想一切,唯独不敢去设想这一幕。张起灵永远是我计划中的不确定因素,我不敢想象如果我死去,他会怎样。哪怕和他在一起了这么久,他的行为我却不可能预料得到。
  啧,真想抽烟。
  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,本来就不多的时间容不得我再去挥霍。
  想到最后,我还是很不确定,他到底会怎样。我不敢,也不想去想。
  等到我转过头看向那让我费了半天心思的人,到是有那么些尴尬。
  说真的,这雪我身为一个秃瓢倒是不怕什么,就是我旁边的这位,被我抽风的要求不打伞,现在被这据说是小雪的大雪飘了一身,身上到还好,最惨的不过是头,尤其是头发,现在上面一层都是雪,下面的头发又有些湿了,看上去还是挺惨的。
  其实这街上和我们一样不打伞的人居多,也许只有下雪这种短暂的时间,北京的人才会像现在这样慢悠悠的走在街上不急不慌。
  风吹雪满头,也算是白首。
  如果是过去,我一定会突然间就想起这么一句文艺到忧伤的句子。想当年老子也是一枚文艺小青年啊,可惜这些年长歪了。
  现在再想到这种文艺的句子,满脑子只有“说好一起白了头,你却率先秃了头。”
  果然还是这种更加符合我的气质。
  我看了看已经“白了头”的张起灵,又抬起手摸了摸我干净的头顶。也许,我也看不到自己白头了?
  我突然间觉得这样也挺好的。虽然不可能真的等到他老去,但至少现在感受了一把他白了头我却没有的感觉。
  原来终是不会共白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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